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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军中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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杨 柳 枝
杨 柳 枝
温庭筠 宜春苑外最长条, 闲袅春风伴舞腰。 正是玉人肠绝处, 一渠春水赤栏桥。
苏小门前柳万条, 参毛金线拂平桥。 黄莺不语东风起, 深闭朱门伴舞腰。
这两首都是咏柳之词,是一种咏物的小令。两首词如两幅春柳图,春柳如画,画柳传神,画中寄情,令人遐想。柳所在地不同,内容亦有异,但艺术风格则相同:婉约、含蓄、绚丽。
第一首咏长安郊外之柳,并写一美女因感柳而愁苦的心情。头二句写春柳的风姿,“宜春苑外最长条,闲袅春风伴舞腰。”说长安宜春苑外柳条生得很长,无事而微吹的春风伴随着如舞女细腰的柳枝。宜春苑,据《三辅黄图》云,是长安东南隅的风景园林。长条,指柳条。闲,空闲、无事。衾,形容春风吹动的样子。舞腰,指舞女之细腰,此处比柳枝。这两句已画出长安郊外春柳婀娜多姿的特征。后二句写一美女因见远处柳色而引起的伤感心情。“正是玉人肠绝处,一渠春水赤栏桥。”说这里正是美人最伤心的地方,又见一溪春水向桥边流去,更引起美人的伤感。玉人,此处指美女。韦庄《秋霁晚景》:“玉人襟袖薄,斜凭翠栏干。”肠绝,即断肠,形容极度愁苦。赤栏桥,据《通典》云,是长安郊外一桥名,香积渠水自赤栏桥经第五桥西北入城。顾况诗:“水边杨柳赤栏桥”。可见桥边也有柳。为何这里是肠绝处?这是写美人触景生情。第三句诗的意思带有很大的不确定性。读者可以设想,或许美人见柳色而触发自己不如意的心事而伤怀,或是此地正是她往年与情人分别之处。春柳依旧,情人不遇,正该肠绝。末句则以景写情,写美人见到近处的春水和桥边的杨柳,加重了美人的伤感。
第二首咏西湖之柳。暗寄对古代名妓生活的欣赏之情。头二句描写苏小小门前的柳树丽姿。“苏小门前柳万条,{参毛}{参毛}金线拂平桥。”苏小小家门前柳树很多,柳枝千条万条垂挂在西湖边,细长金色的柳丝轻抚着平桥。苏小小,南齐钱塘名妓。{参毛}{参毛},形容柳条细长。金线,指初吐芽的柳丝。将春柳与钱塘名妓联系在一起,使词中的春柳具有西湖之柳特色。春柳与美人相映,春柳自然更美。后二句写日暮时苏小小门内的柳树。“黄莺不语东风起,深闭朱门伴舞腰。”黄莺不语,指日暮之时。陆游《晚行湖上》:“高林日暮无莺语,深巷人归有犬随。”即其例。傍晚时候,春风吹来,苏小小家朱红大门已紧紧地关上,只有春风伴随着柳枝。末句“舞腰”实为双关,既指如腰之柳,同时亦暗指细腰美人,读者自可联想到其人。黄莺休息,朱门紧闭,只有春风无声地吹动柳枝,环境是多么的安静!作者对古代名妓艳情的欣赏,自在其中。显然这种情调是属于作者所属阶级的趣味的。
这两首《杨柳枝》在艺术上很有可取之处。咏物与写人和谐地结合,组成景与人统一的意境。第一首“正是玉人肠绝处”,第二首“深闭朱门伴舞腰”都在写柳之可爱以后,结合写了古代的女性,既丰富了咏物的内容,又创造了不同的意境。作者只客观地咏物写人,而读者从中自可领略所咏之物的形象,感受作者所寄托的情感。这两首词的咏物和表达情意,作者都用了暗示、联想等手法来实现的。第一首一、二、四句均在咏柳,描写柳,但并未点出柳字。而分别用了借代、比喻、典故等修辞方法暗示出来。第二首二、四句也用类似方法暗写柳。玉人肠绝,深闭朱门,东风伴柳,使人产生联想。这种手法既是造成两首词婉约含蓄风格的重要因素,同时也增加了读者想象的余地。作者在这两首词中选用词语注意色泽的巧妙搭配,如长条、春水、玉人,暗含绿色、玉色;赤栏桥、朱门、金线、黄莺,包含了红黄二色。这些词语色彩绚丽,搭配自然,也是温词的特色之一。
[ 本帖最后由 彩虹 于 2008-3-26 21:25 编辑 ]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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